從老家回深圳的路上，為了避免無聊，我打開了知乎。

滑動手指，我無意間刷到一篇圍繞貓如何有九條命的短小說《什么時候你真的很心疼一只貓？》。小說主要講述了一只貓從出生到死亡所遇到的“人”，以及這些人讓它消耗每條命背后的故事。

懷著十足的好奇心，快速看完短小說，我只覺得心頭壓著沉重的巨石。不知是因為同情心的泛濫，還是些許憤怒，我的心情如耳旁汽車引擎不絕入耳的轟鳴聲一般令人煩躁，又如車窗外黑壓壓的天空下揮之不去的陰霾予人以壓迫。

仿佛大有來頭，卻又不知源頭在何處的沉重心情困擾著我，我不由得想起自己小學的一段經歷。

大概是四五年級的時候，依稀記得小學的校門口經常會停有一輛三輪車，上面擺著各種各樣的籠子和魚缸，小販賣力地喊著：“可愛的兔子、金魚、小雞，拿回家養吧。”經常路過，我免不了將好奇羨慕的目光投向那輛車子，好一會兒才收回。

有一次，一起回家的小伙伴買了一條很小的灰魚，在我家樓下送給了我。那翠綠色的飲料瓶里游動著小灰魚，我開心地捧著瓶子跑回家。看到小灰魚不靈活地游動之后，我有些著急，趕忙左右搖動瓶子，看見它的小尾巴擺了擺才放心。

不知是玩性大發，還是無心之舉，看到左右搖動的“效果”不太明顯，我又上下搖動，就這么來來回回，直到最后發現小灰魚真的不再動了我才開始心慌，難不成……我有些后怕，心虛地把瓶子丟到垃圾桶。

現在想起來，我著實羞愧萬分。我的舉動夠野蠻，難道不是像極了小說里的虐貓人嗎？當我讀到“房間里一個冒著白光的數字，6，然后變成了5，4，”時，那數字仿佛在小灰魚的頭頂，閃爍在我眼前，仿佛要穿過發亮的屏幕直燙我的指尖。

如果可以，我不會選擇接受那條很小的灰魚。

如果可以，我不會選擇搖動那翠綠色的飲料瓶。

可惜沒有如果。

我深知，如若是要贖罪，我便是要用余生的行動來償還。

既然選擇撫養，便是有一份責任在里面。對待一條生命，無論其所附著的軀體是大是小，有始便應有終，有頭便應有尾。為滿足自己精神上近乎變態的快感而隨意捉弄一個小生命，我本就應該深惡痛絕的。

想到眾生平等，我覺得這眾生應包括每一個寵物，乃至每一個生物。即使有不得已的苦衷，要將寵物送離，那也不應該像小說里出現的那個男主人一般將小貓隨意丟棄，而應該找一戶好人或好機構，給寵物一個溫暖的出路。

也許有人覺得這無所謂，認為人類足夠高級，足夠強大，玩弄甚至虐待小動物都是理所應當的。而我只想說，小說那戲劇性的結尾，貓那出乎意料的第九條命的隕落，那可悲又引人深思的結局，發生在這些人身上也同樣不足為奇了吧。

學會心疼一只貓，進而學會心疼眾生，學會心疼萬物，那才是人類真正的強大，更是人類真正的體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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