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母親
我的母親,姓“林”,她的父母取“清高無瑕,溫順敦和”之意,為她酌名“少塵”。
母親平凡的面容,尤其是那雙血絲交錯的眼,那雙碩大粗糙的手,是擔不上“少塵”那仙女般的名字的;可母親的待人處事,實是溫順敦和的最好體現。
從小,父母就對我寄予厚望。五歲時,母親開始教我習字。
母親會坐在古檀木的書桌前,把我圈在她的雙膝上,用她帶有沙沙觸感的右手握在我擒著筆的小拳頭上,她的手帶領我在漢字面前遨游。
有時,我會不耐煩地撇開那雙帶有暖意的大手,而在字帖上涂鴉幾筆,大聲叫嚷:“我要畫畫!不要練字!媽媽,我們畫畫!我們畫畫好不好!媽媽!”。
我望向母親,母親青澀的面龐上蕩漾出一團霞靄,但母親還是默默地圈著我,用那只碩大的右手覆上我的腦袋,用柔和的聲音吟道:“乖,練完字,媽媽帶你去坐小飛機。”
從我記事起,媽媽永遠是耐心柔和的。但在那溫柔的外表下,母親又是那樣的堅強。
八歲那年,我剛上小學就傷著了腿,不得不住院觀察。父親那時公務繁忙,連一通慰問的電話都十分吝嗇。母親就擔起了我全部的飲食寢居,每天背著我,在人流匆匆的醫院上下奔波。
媽媽的工作就是護士,同在醫院的日子只會讓她更加繁忙。
她剛剛做好一場胃鏡,我的康復訓練就開始了,她連口罩都來不及褪下,就趕來我的病房,用她那瘦小的背脊撐起我的軀體。現在,當我望見母親的背,都不禁疑惑,這副背真的曾經撐起過我的天空?
時光流逝,如今的我不再需要母親的照拂了,但那牽動我身心每一根情思的母愛,從未消散。
周六的晚上,我對母親進行采訪,詢問她與我之間那令她印象深刻的事。
我的腦海里浮出許多她悉心照拂我的畫面,但她只淡淡地笑著:“我因為我的女兒獲得了優秀家長獎,這行嗎?”
我皺皺眉頭,“嗯……再深刻些——就是你照顧我的那些事。”
她還是微抿嘴唇:“在我的照顧下,你奪得了年級第一的佳績……”。她笑得像孩子一樣天真無邪……
她又列舉了好多我的“光輝事跡”……
我因她的回答有點惱怒,抬眼望她,卻發現她的眼睛與窗外的星空意外地融合了,那熠熠的星光里倒影著的,全是她關于我的回憶。
我竟無知覺地想起那句話:“愛一個人,會從塵埃里開出花兒來。”
原來母親愛我,早已愛成了一副影子,她為我默默奉獻,與我形影不離。
我的母親,世界上最為溫順敦和之人,我將追隨她,并將愛她一生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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